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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p:@小黄鸟(春秋繁露公羊)

不许人间见白头【八】【暴雨心奴×九千胜】

【八】
  最光阴这些天有些心不在焉。
 
  “你有心事?”面对好友的提问,最光阴回他一个白眼:明知故问。
 
  绮罗生了然。“其实吾也一样。”
 
  因为琅华宴上那名叫作烈霏的少年,有着同二人当年的梦魇一模一样的面容。
 
  思及此,饶是绮罗生这般好性子面色犹阴沉几分。
数百年前,他还是苦境中以“武道七修”闻名的“江山快手”,在命运的推移下得知自己的前世今生,随之而来的亦是一手毁灭他前世的人——暴雨心奴。

  暴雨心奴此人,性嗜冷好残虐,手段之阴邪令人不寒而栗。然而每每行使不道之事时又带着最天真无辜的表情,如何能让人去亲近?绮罗生天性温柔,早些时候尚能放下过往,劝他回头是岸,那人却放不下所谓的牵绊,说什么失去了伤害的记忆便无了活下去的乐趣。

  绮罗生自是不懂暴雨心奴的一番理论,仅知日后暴雨心奴的行为愈发剑走极端,他的所作所为激起的不但是无数人的愤怒,也磨尽了绮罗生对他曾有的一丝怜惜。
到了最后,他对他可谓是厌恶至极。

  亲眼目睹了暴雨心奴对最光阴的虐杀,绮罗生怒由心生,更多的又仿佛是从灵魂深处感应的共鸣,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心里默叹:这场宿怨,终于能画上一个句点。

  他一如往常刀锋凌冽,抵达战场时见一脸残忍的暴雨心奴的目光在触及他时有一瞬间失神。他似乎低语喃喃,九千胜大人。

  当时的绮罗生已盛满一腔怒火,听此更是怒不可遏。九千胜的死亡正是此人一手策划,他怎还有颜面再提及那人的名字。

  数年前,多少人因为他堕入无间地狱,如今,他应为当初的行为付出代价!

  绮罗生好似从未有过的豁达,二人的较量终于有了了结。同为死神找不到的人,一招九天一击终结了那人的性命。

  当初他紧张最光阴的安危,结束罢背起友人匆匆离去。离去的路上似乎感受背后一道目光,饱含伤感。他心头隐隐不忍,却最终亦没有回头。

  之后同最光阴在时间城中退隐,从时间城主的口中得知,暴雨心奴原本可以避免死亡,只是与他的决斗引出了心中的魇火,暴雨的心思又素来是人捉摸不透的。于是在火中魂飞魄散,也不知要过多久方能重新进入轮回投胎。

  绮罗生想到那一日的背后的目光。不论暴雨心奴是怎样的人,那终归是他最后的愿望。而他,从生前至死后,从来不曾给予那人平等的关怀,连一个正眼都不曾。

  岁月悠悠,终将磨平过往的伤痛。他的时间太多,足以令他将当年事反复咀嚼。末了,觉得当年的做法或许真的太过,他与他,皆是偏激。如今再想到暴雨心奴,心中更多的竟是不忍。

  最光阴忆起了前世今生,受过暴雨心奴折磨的他至今都未能释怀。绮罗生拍了拍挚友的肩膀。

  不管怎么说,都是那么久远的事情了。

  身为时间城的人,二人本应不再涉足红尘中事。这回事奉城主之命来助一名故友渡劫。

  这一趟出城,收获到还真是不少。诸如琅华宴竟能重新开展,而主办人正是当年文熙载的转世,何等巧合。
故而,烈霏同暴雨心奴亦有何等联络。抱着这般的心思的最绮二人,不紧不慢地循着十日推算来到渝州城。城主所说的挚友,正居住于当地大家烈府。

  向管事报名二人的来意,精明的烈家管事早已从家主那听说有二名说是来自时间城的使者造访,令二人于大堂内等候,家主要亲自接见。

  这一照面,在场三人的表情都很是微妙。

  烈霏万万想不到,来信中的使者,会是琅华宴上有过一面之缘的两名刀客。

  绮罗生暗暗打开雪璞扇,心中感叹:该来的终究躲不过。

  “所以,不仅是你府上贵客身体的不适,连带着你也噩梦连连?”最光阴绮罗生面面相觑,一时拿不定主意。据城主所言,他的故友在劫难降至之时会有来自各方面的不适之处,现下情况是何?他们拿不准。

  烈霏苦笑,他的脸色透着疲惫的苍白。

  “可否告知梦境内容?是否同你所言贵客有关?”烈霏所言,透露出他与那人貌似不同寻常的亲密。他的性格单纯随和,能令他这般憔悴的梦境,或许只有与他最在意之人有关。

  烈霏一愣,踌躇半晌,将梦境内容缓缓道出。

  粗略听来似乎是名烈霏本人的成长史,唯独听及他成年后的经历,令最光阴绮罗生同时变了脸色。

  烈霏说,自从他与刀神一战后始终迷茫不安,看到一幅奇异的图腾,自此一发不可收拾的走火入了魔;他开始弃剑练习镰刀,武功是他看见图腾后自己悟出来的。
同时,那名气度超凡的刀神于他心中扎了根,病态的思念与日俱增(而烈霏所说,刀神的形象正是他府上贵客。对方是看着他长大的人,于情于理皆不可能有这般病态的心思产生)

  为了能与那人比肩,烈霏努力提高自己在武林中的地位,他将一切希望寄托于元字第座,却万料不到刀神将位子举荐给令一名从未听说的少年。他怒不可遏,又不忍顶撞九千胜;后来他邀请九千胜会谈,会谈很顺利气氛很愉悦使烈霏一度产生这就是现实中他与刀神的相处而不是梦的错觉,直至少年的出现带走了刀神,这一回,烈霏的愤怒再不能压抑,一个前所未有的阴谋在他的脑中酝酿,连烈霏都想不到他自己会有这等恶毒的念头;梦的最后,他设计陷害少年,摆下十八地狱阵待刀神而来;最令烈霏不敢相信亦是梦境中最真实的一幕——他亲手撕下了刀神的一对绮罗耳,他亲手杀死了最爱的人……

  “这怎么可能呢。”讲到最后烈霏自身语气都带上不信,“吾从来没有这般阴邪的心思。若是我心爱的人始终离我千里之遥,我有这般举动倒还有迹可循。而大人同吾朝夕相伴,不可能会那么疏远。都说梦与现实皆是相反,或许是吾多虑了。”

  烈霏想到他做这个噩梦的当晚,久久不能平复。不知怎的大人得知此事,特地亲自前来询问。磨了好久才逼他亲口承认。而他听罢,失笑道将烈霏揽入怀中。说是他定是累坏了才会做这样的噩梦,他就在他的身边,还会去哪里认识什么少年?

  回想当日的光景,他同幼师梦魇一般靠近那人的胸膛,听他有力的心跳声是最好的定心剂,仿若回到当年初遇之年的轻松美好。许是真的想多了。烈霏自嘲一笑。

  绮罗生神情复杂。“还记得梦中人的名字么?”

  “并不,做梦的时候或许记得,梦醒时分别说是名字了,连人物面孔都是模糊一片。”

  始终沉默的最光阴忽然出言:“那名刀神,可是名唤九千胜?”

  烈霏面露讶异。

  “这我已不记得。侠士怎知,我府上的那名贵客,正是叫作九千胜。”

  只闻一声茶盏同地面的碰撞声。

  青花瓷杯直直坠于地面,发出清脆一声裂响。破碎的白瓷中渗出上好的雪顶芽尖清茶,于地砖缝隙蔓延,拼凑出一幅诡异莫变的图腾,仿若一颗本就碎裂的心上再淌鲜血。

  最光阴嘴唇轻颤,良久方才拼凑出一句完整的话语来:“我可否见见他。”

  烈霏不解,仍是礼貌回道:“若是大人同意,自会安排二位相见。”

  这便够了。最光阴阖眼,好歹能再见上一面。

  绕过重重廊桥,最光阴每一步皆是迅速、盛满难抑的喜悦与焦急。谁能料到,本以为永远的天人相隔,竟还有相见的一日。

  最终目的地是一处宽阔简易的庭院,庭中种了数盆上好的牡丹花。姚黄魏紫绿蝴蝶御衣黄,皆是花中仙品,唯有牡丹真国色。鼻尖嗅到熟悉的芳香,最光阴见到庭院正中央伫立的白衣贵公子。

  他的瞳孔瞬间收缩。“九、九千胜!”

  这一声呼唤来得太迟,从而透着无比的不可置信,惶恐眼前人只是镜花水月,接近时又是梦中一空。
那人白衣胜雪,长身玉立,面对来者的到来略有惊讶却在意料之内。手执素白折扇,翩然微笑。

  “最光阴,别来无恙。”心中却叹:这一日,还是来了。

  “所以,你们是化戒来得?”烈霏语气虽是惊讶,只因多年的良好教养不至于失声,但从紧锁的眉心来看,似乎并不相信绮罗生的说辞。

  绮罗生微微叹息,他也知这番说词很难令人信服。最光阴去见“九千胜”去了,绮罗生留下了同烈霏交流。九千胜说是他的前世,绮罗生对这所谓的前世却一点亲近的意思也没有。聪明如他,倒是有了几番推测

  “原本吾也不信,如今听了你梦境的内容,反倒是坚定了许多。”见烈霏有意听从,绮罗生遂将推测内容言出。

  “我们自是时间城的人,此番出城,是奉城主之命助人渡劫。若是一人大劫将至,同他亲密之人肯定会有所影响。”

  烈霏右眼一跳,凭他的才智怎能猜不出接下来的内容。他只是不敢相信,仍是将期望寄于自己妄想过多。
“如果我说,那其实不是你的梦境,而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你当如何。”绮罗生的语气无比冷静,他在仔细观察烈霏的一举一动。

  烈霏忽然从坐席上弹起,几欲逃走。绮罗生眼疾手快率先将人制住,同时将剩下的话语尽数吐尽。

  “若按照你的说法,你自小的病是‘九千胜’治好的,而梦中却是邪术。定是他将自身的一部分度化与你方得以延续,故而如今他有难,你自会受到感应。皆说一人渡劫会浮现前世的内容……”

  绮罗生深吸一起,落下最后一句:“你梦境中的一切,是你前世的记忆。那些事情,都曾是真实发生过的。”
烈霏瞪大了双眼。

  “这、这怎可能。我怎会杀了大人?!”

  绮罗生目带怜悯。他可以确定,烈霏正是暴雨心奴的转世。然则二人性格差距甚远,一时难以接受情有可原。只是他不知,烈霏的抵触,含有另一层私情。

  烈霏恋慕九千胜,非年少时的崇拜,他实是将那人当作恋人看待。烈霏从小便恋慕九千胜,担心恋情曝光会遭到对方疏远于是从不显露。然而近来九千胜总是不见踪影,再加上他总觉得梦境没有那么简单而惶惶不安。本想着,待一切时机成熟,不论结果如何都想和那人表露心迹,若是不能,简单相伴一生都好。如今这名叫作绮罗生的时间城使者告诉他的“真相”,彻底打碎他的美好期望。若是他真的做出过那等恶魔之事,九千胜若是想起,他该有何种颜面再去见他?!

  什么是前世?什么是大劫?他和九千胜前世便已相识,莫非他真的杀了他?如今大劫,这一回九千胜难不成又要离他而去?
 
  不!不可!

  “九千胜大人!”烈霏惊叫着奔走离去,那一刻绮罗生仿佛看到当年暴雨心奴的影子。出于对劫数的担心,紧追其后。

  烈霏心中仍抱有一丝期许,期望从九千胜口中得知,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快速来到九千胜的别院,遥遥听见里头温润的声线,烈霏喜出望外,几乎是以风一般的速度想要立刻到达那人身边。

  却被另一道低沉的声线制止了脚步。

  “若是如此,你当如何?”

  只闻里头九千胜一声叹息:“吾非圣贤。杀了我这种事,再如何也不能原谅。”

  烈霏眼前一黑。

  “哐当!”

  “谁?!”最光阴抢先发声,却在脱口时懊恼。大意了,居然忘了防备暴雨。

  身后九千胜的惊呼烈霏置若罔闻,一个劲跌跌撞撞地向前跑去。

  从未有过一刻,能同现在这般想要远离他最爱的,九千胜大人。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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